当Barnes知道发小结婚的消息时他什么也没说
*糖 信我 不是糖就让我去种紫薯
当Bucky收到那封婚礼邀请函时，他才刚刚睡醒，并且头疼得厉害。
旺盛的起床气本已足够让他暴躁至极，Sam还堪堪递给他一份请柬，白色的一坨在他眼前晃得厉害，他一把抓过扔进垃圾桶。
“喂！你怎么回事啊？”Sam眼睁睁看着那封请柬被扔进了桶中，和昨晚Bucky吐出的玩意儿混在一起，气得Sam直跺脚，“那人说是你的发小，那可是你的发小结婚！”
Bucky没有回话，这让Sam感到奇怪。
“Barnes？”Sam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发现对方没有反应后以为是后悔了，“看吧，我就说你不该扔，那可是你发小的婚礼……幸亏我这还有一张，真是感谢那位美女给我机会去赏脸她的婚礼！”
“那你去。”Bucky一甩手，重新钻回了被窝，为了防止Sam再来烦他，把被子裹住了整个脑袋，“我死也不会去，去了不如让我去死。”
“你怎么了？”Sam皱了皱眉头，“欸，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但发小的婚礼总得参加吧？而且那位美女表明一定要你来。”
“她是新娘吗？”Bucky问，但比起疑问这更像肯定句。
“废话！身边跟着的就是她的未婚夫，那蓝眼睛简直……”Sam正讲到兴头，被Bucky一声“快滚”打断。他对被窝里的不明生物比了个中指，安静地退了出去。
“如果头疼的话跟我说一声。”Sam说，“你昨晚喝得很醉。”
Bucky轻轻地嗯了一声，但Sam没有听到。
岂止是很醉，那架势简直堪比受袭。昨晚上是周六，Sam刚打开电视打算安安心心看会儿电视时，Bucky跌跌撞撞撞开门摔在了地上，吓坏了Sam。
“你他妈的是遭遇恐怖袭击了吗？”Sam赶紧把他拖进来，Bucky赖在地上不愿动弹，Sam甚至怀疑自己在拖五百斤的毛熊。
“没有血算什么恐怖袭击！看不出来我喝酒了吗！”Bucky喊道，他挣开Sam的手，自己慢吞吞地爬起来，看得Sam心里尽是焦急。
“去见中学老友是会很开心但你有必要喝这么疯？”Sam看着瘫倒在沙发上颓废成一摊液体的Bucky，“……遇到前女友了？”
“去你的，我母胎单身。”Bucky说完自己都不信，“……不是因为她们。”
“果然身经百战，情场浪子。”Sam笑道，但Bucky没有反驳他，也没有和他一起因为他的逗趣而嘿嘿发笑，Bucky的绿眼睛颓废着，黯淡的光在昏暗的灯光中和电视屏幕映射出来的荧光一起闪烁。
“那是因为谁？”Sam问道。
“一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Bucky笑道，伸了个懒腰。
“什么意思？”Sam皱着眉头，“你遇到了一个直男，然后他和你抢女友是吗？”
“没有那么修罗场……我跟你说，高中那会儿……嗝。”Bucky喝醉后就喜欢讲故事，Sam已经听了不止一个Bucky所谓他以为的罗曼蒂克，这个人更可恶的地方就是他讲到一半就会开始吐，吐完就说我去睡了，第二天起来Sam问他故事结局他又傻愣愣地说我讲了吗。
“来吧，这次是什么故事？十五名王子追求一位黑天鹅公主还是王子抛弃红玫瑰选择和燕子生活在一起？”Sam笑道，“哦哦我忘记了，这次你讲的是校园题材的。那么是十五名校草追求一位校花？我猜的没错吧？”
“去你的，我要讲我自己的！自己的故事！懂吗！”Bucky喊道。
“哟呵，那请问您是那十五位校草的一员吗？还是说你是那位校花？”Sam说，但看着Bucky有些悲伤的眼神，他决定不再打趣，“你讲吧，我会听着——该死的，我本来是想看泡沫剧的。希望你的故事会比那有点看头。”
“可有看头了，可以去评奥斯卡最佳悲剧奖。”Bucky说得牛皮哄哄，其实心里难受得要死，“那是我的发小，我们从小就是朋友，一直从小学到高中，但我在高中发现，我对我的发小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情……”Bucky讲到一半胃里突然一阵翻腾。
“操！垃圾桶在旁边！你给我拿过来吐！”
Sam就知道他会这样戛然而止一个故事。
靠，怪不得他听说是发小结婚所以气得不行。
Sam在心里骂自己，他那话一定很伤Bucky的心，他居然还夸奖对方未婚夫的蓝眼睛，天啊……万一这姑娘是因为专情蓝眼睛而不喜欢Bucky，那岂不是……
Sam停止了乱想。发小又怎么样，如果Bucky畏畏缩缩地不肯去面对，那他便无法真正地走出这段失恋阴影！他作为Bucky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当然得帮助Bucky走出人生阴霾。
于是Sam坚定地走到了Bucky床边，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带着Bucky失了调的尖叫：“你必须去！”
“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吧！”Bucky怒吼道，“谁给你的勇气阻止我睡回笼觉！”
“听我说，Barnes。”Sam说，“如果那是你的回忆你的阴影你的心魔，你就必须得去克服它，回忆当然是美好的值得让人眷恋的。但是你得去未来。”
Bucky刚开始还觉得Sam在放屁，直到他听到那句“去未来”。
他当时问他，我们去哪儿。
他回答，去未来。
因为未来很美好，未来有未知的一切可能性，在未来他终会说出对Steve的心意——但他没有，他和Steve分道扬镳，他的未来没有Steve，只有没完没了的应酬，钱财的缺乏，酒精的糜烂，未来那么苦。
“我不想去未来。早知道未来那么苦谁想去未来。”Bucky说。他没有在同学聚会上见到Steve，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正在为美术事业打拼，有人说他去参军，有人说他早就结了婚，本来Bucky应该是那个对Steve所有事都了如指掌的人，但他却在询问他人关于Steve的事。
而Steve的那个换了又换的手机号，也终于在一个晚上再也打不通了。
“可沉沦过去就不苦吗？”Sam问道。
“苦。”Bucky实话实说，“但我习惯了。”
“苦也得苦出点新花样！给我起床！下午三点去教堂参加婚礼！”Sam想去拖动Bucky，但除了一角睡衣，他什么也没拖动。
“Barnes！”Sam松开手，“你的发小很希望你来。”
“你不来的话，就没意义。”Sam说，“这是原话。”
我去了才是没趣吧……Bucky想。他和Steve曾在星空下，靠着校园天台冰冷的墙壁，两个人互相依靠着对方度过了一个晚上，只为了看一场狮子座流星雨。最后还没有看成。
但在翌日晚上，Steve送了他一幅满是流星与美丽星空的画。
Bucky问过Steve，那天会因为没有看到流星雨而难过吗，Steve回答他说：“只要你在，就有意义。”
而现在，他不在。
他们都缺席着对方的生活。
但也得到此为止了，Barnes。
如果真的是Steve结了婚，那么他就应该参加，他们离分了太久，终该相交了。至于是交得越来越远还是从此成为一条直线上的两员，去他妈的吧，他不在乎。
“把老子的西装拿出来！”Bucky一拍床铺，气势十足地大喊，“我要去艳压……”他嘀咕着接过西装，“天啊Sam，你居然帮我熨过了，我爱你。”
“你恶不恶心。”Sam翻了个白眼，“是你说的，要气势地去，气势地……”
“走向未来。”Bucky接道。
我信他个鬼。
Sam看着在教堂门口踌躇不前的Bucky：“请问您磨叽好了吗？”
“不……再让我准备一下。我……我的发型还好吗？看上去没有宿醉的痕迹了吧？”Bucky摆弄着他的发型，征询道。
“好了伙计，放轻松，你很酷，你可以艳压的！”Sam拍了拍他的肩膀，但Bucky还是很紧张，他不太敢面对现如今的Steve，那个跟别的女孩挽在一起的Steve。
“行，那我去了。”Bucky深呼吸着迈出脚步。
“加油！我先去停车了！”Sam对他比了个大拇指，飞速上了车，免得再过会儿时间就会被警察贴条子。
Bucky能看到里面尚还未集中太多的人群，他小心翼翼地迈进了教堂，沸腾的人群吵吵嚷嚷，让他的神经不禁有些衰弱起来。
而他在角落的那个座位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当那男人回头，目光和他交汇之时，Bucky觉得他现在的心情比看到狮子座流星雨还要激动而兴奋。
“我以为你不会来。”Steve惊喜地说。
Bucky看着就近在咫尺的Steve，他就这样真实地伫立在自己面前，不会跑也不会消散。他扯着嘴角想为他献出自己最衷心的笑容，但他一想到这是Steve的婚礼，他就浑身难受，笑容也成了苦涩的扯巴嘴角。
“这我怎么会不来？这可是……”
这可是你的婚礼。Bucky心想。
“可是什么？”Steve低声笑着，他的心情似乎十分愉悦，“不谈这个了，Bucky。我们太久没有见面了。”
“是啊，你都没有来昨天的同学聚会。”他握着拳头推了推Steve的胸膛，“混蛋。”
“那天我刚好从巴黎回来，飞机还延时了，回来时已经是半夜。”Steve说，“你知道吗Bucky，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吧，我会成为最顶尖的画家为你画尽人间色彩。”
“是啊，我那时候还笑你这句话肉麻……”Bucky的思绪被Steve带去了多年前的布鲁克林，“你的意思是你……”
“没有没有，我还在努力。”Steve笑着说，“而且这句话不肉麻。对你说的话怎样都不肉麻。”
“哈哈好，那……”Bucky弯着嘴角，伸开手臂，“老朋友，好久不见。”
Steve也报以他一个拥抱：“好久不见。”
“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Steve的声音坚定又不容置疑。
当Sam进场时，他下意识地去找Bucky在哪儿。
Bucky坐在最靠近过场的那个位子，身边的是一个金发的男人，两人交流得还挺开心。Sam莫名感到一阵欣慰。
“新娘一定很美吧。”Bucky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找虐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他望向四周的鲜花布局，满是浪漫的红玫瑰。
“她当然很美。”Steve说，“我敢说她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Bucky看着Steve落满着现场灯光的眼瞳，落寞地敛了敛眸子。
而这时，婚礼的奏乐响起，司仪缓缓步上了舞台，宣告着婚礼的开始。
Steve应声起立，在Bucky的眼神中整理着领带。
“你紧张吗？”Bucky对他笑道。
逆立在灯光中的Steve现在看来有些不真实，仿佛梦幻的泡影一般。
也许Bucky心里的那句话，得压在心里一辈子了，从Steve和哪位不知名的女孩共同踏上那个台阶之后。
他不自知地想去握上Steve的手，但却是Steve先握上了他的。
“鼓励我吧。”Steve说，湛蓝的眸子里此刻都是他的倒影，而Bucky也坚信自己现在的眼里也全都是这位布鲁克林的小伙子。
“我相信你，兄弟。”Bucky弯着嘴角回答，“你一定可以。”
一定可以获得该获得的幸福，你的未来不会是苦涩的，你的未来，有满满的星光作伴，有狮子座流星雨作景，有最重要的爱人或朋友作侣。
“祝福你。”Bucky突然酸了鼻子，他的眼睛里开始蓄积水汽。Steve一愣，擦去了Bucky眼角溢出来的眼泪。
“天啊，又不是你结婚，那么激动？”Steve微笑着说，看着Bucky愈发无法控制的泪水，“我先走了。”
Bucky看着Steve跑到过道尽头，跑到那位一袭婚纱的女孩身旁，挽起她的胳膊。
“现在挽着新娘的人不应该是父亲吗？”
Sam的声音传来，Bucky飞快地抹去了眼泪，把落寞掩在滴落的泪水之中，随它坠落在西服上绽放成一片泪痕。
“什么？”Bucky皱眉道。
随着司仪的流程进行，Steve和那位女孩慢慢向他们走来。
Bucky看着那女孩的脸逐渐清晰，也越来越熟悉。
“Nat？”Bucky有些不敢置信。
Natasha是Bucky在中学时除Steve外最好的朋友，他们的交情也十分深，但也止于高中毕业后的各自打拼。
Natasha也注意到了他，她的眼睛停留在Bucky身上，眼里充满了惊喜。
“那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美女新娘。她告诉我她是你的发小。还说你不来就没意义。”Sam说。
“Natasha？！难道不是Steve吗？”Bucky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Sam，“告诉我你没在开玩笑！你不是说未婚夫是蓝眼睛……操！我忘记了全美蓝眼睛有成千上万个人！”
“所以你以为的发小是谁？那个什么Steve？”Sam想到他刚来时Bucky眼角边还没抹干净的眼泪，和当时两人单手相握互相鼓励的模样，“好吧，我知道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直的。”Sam说。
“实际上你这种想法比你有女友还要荒唐。”Bucky说。
“你他妈有病吧？！”
“他来了。”Natasha小声地对Steve说，“该说了吧，你的心意。”
“该说了。”Steve微笑着说，迎上缓缓而来的Clint。
当Steve回到Bucky身边时，他发现了坐在Bucky身边的Sam。
“嗯？我占位了是吗？不好意思，你坐。”Sam自知成了电灯泡，赶忙让位给这位明显比他壮很多的金发大个儿，跑到了过道对面的那一桌，混进了其中。
“我以为……”Bucky缓缓开口，“我以为结婚的是你。”
“什么？”Steve哭笑不得，“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噢！原来这就是你对着我说祝福的原因，我本来还纳闷来着。”
Bucky尴尬地笑：“Sam通知我时只告诉我，是发小结婚，我下意识地以为……”
我不会想举办一场，不是我和你的婚礼。Steve想。
“在高中毕业那时我就想着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Steve说，“而我也认为我必须见你一面。”
“这不见到了吗？”Bucky笑道，“我就在你面前。”
“Bucky，为什么？”Steve不自觉地靠近他，桌旁的宾客都在为Natasha准备抛出的捧花狂欢，没人注意到有两个人的身躯正在越靠越近。
“什么为什么？”Bucky下意识想后退，但他的屁股已经挪到了底，只得离开椅子艰难地在人群中站立起来。
“为什么在祝福我的时候你在流泪呢？如果真的是我结婚，是不是你也会这样难过？”Steve问道。
“不……不……我那是，喜极而泣。”Bucky苦笑着回答。
当然是因为难过，傻子才会喜极而泣。
Bucky悲哀地想：而我就是那个傻子。
“Bucky……”Steve握住他的手，“我想让你知道，只要你在，就有意义。”
Bucky看着Steve的双眸：“什么意思？”
“不要再缺席我的生活了，Bucky。我失去你太久了，没有你的生活我过得毫无意义。”Steve说，“没有你的未来太苦了，我不想去。”
“我希望你能知道，知道我想你插足我的人生。”
Bucky感受到Steve指尖传来的体温，那是一颗赤忱的心在跳动的证明。
他反握住Steve的手，紧紧地，不许分离地。
“我也希望你能知道，知道我不想你再缺席我的人生。”Bucky揽上Steve的脖子，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他几乎要因为喜悦而哭泣。
傻子才会喜极而泣。
Bucky欣慰地想：那我就成那个傻子吧。
“嘿！新娘！看那！”时刻注意着Bucky动向的Sam指着Steve他们的方向，Natasha往那看去，心下了然。
“Steve！”Natasha喊道，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对拥抱着的伴侣也识相地挪开了一片空地，Steve抬眼表示收到，Natasha笑着回身背对他们，抛出了捧花。
Steve右手揽过Bucky的腰，让Bucky随着他的节奏一起起舞，皮鞋在地板上的踢踏声和谐如乐章。Steve眼睛不离捧花，当它即将落地之际，俯身接住了那捧玫瑰。
“嘿，我感觉我要掉下去了。”Bucky生怕自己一个重心不稳就会脱离Steve的手掌滑落在地。
“不会的。”Steve轻笑道，吻上Bucky的唇，“Bucky，只有有你的未来，我才会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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